3382年 「導師」

羅索看著從拉姆那邊拿到的，被封印許久的研究資料。

「瑪格莉特，我有一個問題」

在沒有其他任何人在的房間裡，羅索向著螢幕問道。隨即羅索背後就出現了一位女性。那是從浮動紀錄儀投射出來的影像瑪格莉特。

「什麼？是關於那混沌元素臨界量的問題嗎？」

瑪格莉特將手靠在看著螢幕的羅索肩上一邊回答道。照理說瑪格莉特應該只是個投影，但是肩上卻感覺到了手的觸感。簡直就像是真實存在似的。

「嗯，光看這個資料的話，與這個時代的再調查數值有出入。那邊才是正確的？」

羅索用用筆指著螢幕，向瑪格莉特確認。

「那是這邊的再調查。考量到基準環境差異的話，這邊的數值才是正確的」

「原來如此」

這些資料全都是由暗地裡秘密進行混沌元素研究的拉姆一行人所收集而來的。基本上在潘德莫尼是全面禁止研究混沌元素的。特別是在統治機能強化以及執行大規模的舉發後，管制變得更是嚴格。

在羅索閱讀這些資料時，他也知道了瑪格莉特的過去。

她被當作所謂的協定違反者被處罰，並且判定為死亡。紀錄中寫到，她將自己的孩子用在混沌元素的研究中，並在實驗時被治安部隊射殺。

羅索又暫時專注地閱讀起螢幕中的資料。而被叫出來的瑪格莉特就那樣坐在沙發上，開始看起羅索書架上的書。

又過了一陣子，羅索站起來伸展一下。

「要不要喝茶？」

瑪格莉特將書放下問了羅索。

「妳不需要喝東西吧。我自己來」

從熱水瓶將水倒進杯中，羅索在瑪格莉特所坐的沙發旁邊坐了下來。

「如果嫌我礙事的話我可以消失的」

「就算消失，也只是讓我看不到妳的影像而已吧。還是說浮動紀錄儀的裡面還有開關可以關掉？」

可以說是她本體的浮動紀錄儀，就像是個裝飾品般地擺在書架上。

「你還真是壞心眼」

瑪格莉特有一點受不了地苦笑說道。

「沒什麼，我不擅長與他人一起共同研究。因為常常會暴躁起來」

「這樣啊，不過知識一個人是做不來的。能與他人共有才說得上是知識」

「那種事我知道啦。但是真正的新知識可只有一個人時才能發現。周圍的人只要跟在我後面就可以了」

瑪格莉特苦笑了一下。但是總覺得那個表情看起來很溫柔。

「你真有自信。可以讓我問問這樣的你有沒有什麼見解嗎。關於我們研究的感想也行」

「包含妳的研究，我了解混沌元素與人類原理的關係了。然後就連這個連隊也是一種實驗裝置，都讓我感到相當有興趣」

羅索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這裡的傢伙之中的確有被稱為「騎士」，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人」

「那是混沌元素所帶來的真正影響。當混沌元素的可能性與人類意志力結合的時候，就能夠改變世界」

「那個我知道。但是混沌元素也同時帶來渦與悲劇」

「所以潘德莫尼的統治機構才會為了防止混沌元素的悲劇再次發生，選擇斷送混沌元素的研究之路」

「大概吧」

「最後的作戰，的攻略結束後，這裡的人大概都會被滅口吧」

「連我們工程師在內？」

「當然。就算是為了消滅渦的研究也不例外哦」

「現在連潘德莫尼都是敵人了啊」

「是的。你除了加入我們之外別無選擇」

「我有一個問題，是關於渦的形成。第一個渦，對我們來說的最後一個渦，The Eye為什麼會出現。我當然知道這部分已經從潘德莫尼的正史中被刪掉了。那你們這些混沌元素的開放派知道嗎？」

「嗯，知道啊。為什麼渦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還有是誰創造的我都知道」

瑪格莉特調整了坐姿。

「那個情報，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拉姆一定會給你。在你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並受到信任的時候嚕」

「別人的信任嗎。真無聊」

「我個人是已經信任你了」

瑪格莉特重新將身體轉向羅索的方向，然後就像是靠上去般地將嘴唇貼上羅索的臉頰。那是非常像活人的實感。

「這資料上寫著妳有丈夫耶」

羅索的表情沒有變化。

「那種記憶已經跟著身體一起消失嚕」

瑪格莉特微笑著，將兩手繞在羅索的頸部後方。

「不好意思，我沒有跟影像做的興趣」

「明明比跟實體做更快樂的說？」

「觀點不同吧」

羅索將瑪格莉特的手腕移開。

「都已經變成機械了，竟然還有這種慾望倒也真是奇妙」

「人是依慾望成型的啊」

「這倒是有可能」

說完羅索第一次在瑪格莉特的面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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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索被叫到拉姆的房間。瑪格莉特的浮動紀錄儀就擺在一旁。

「那麼，研究的進展如何了？」

拉姆不改一直以來的溫和形象。

「大至上明白了。我個人是自認對混沌元素的本質，還有混沌元素的假設都瞭若指掌了」

「這樣啊。那太好了」

「然後呢，你想要我做什麼？」

羅索還是一樣直話直說。

「瑪格莉特跟你說過了嗎？」

瑪格莉特出現在半空中。

「不，還沒有呢。我覺得由他直接來講會比較好」

「說的也是，直接聽比較快」

「你們在說什麼？」

羅索對這對話的內容感到訝異。

「就讓你直接見見我們的導師《Guru》吧」

「導師還真是偉大的稱呼啊。他在哪裡？」

「他不在這裡。不，正確來說他不在任何地方，這樣說比較正確吧」

「我應該說過不要再跟我拐彎抹角了吧？」

羅索露出不耐煩的情緒說道。

「別著急。現在就讓你見他」

瑪格莉特的影像消失後，出現了一位年老的男性模糊影像。他的身形矮小，擁有宛如少年直接變成老人般的詭異外觀。這時羅索想起瑪格莉特對他的誘惑，不自覺的苦笑。

「他是我們的導師梅爾基奧。他無法看到我們這邊。從他所在的地方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我們透過瑪格莉特可以勉強交換情報」

「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但他哪裡看起來像導師了？我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而已」

『在子午線之日來臨前，我們要造船』

朦朧的老人影像，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他在說什麼？」

『去找到航海士』

老人眼睛沒有焦點，喃喃自語般地持續說著。

「這其中的意義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希望你能夠把導師救出來。這是只有你跟瑪格莉特才辦的到的事」

「我有跟你說過我很會找人嗎？」

拉姆無視羅索那挑釁的態度，持續說著。

「導師就在The Eye的零地點。那是最一開始作出渦的地方。能去那個地方的只有你而已」

「也就是說那個什麼導師的就是渦的產生原因吧」

「因果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那只是為了崇高目的所必需的通過點而已」

「我搞不清楚你想表達什麼」

「你之後就會懂了。一旦你明白了導師他真正的想法後，你就一定也會贊同的。這件事就是如此偉大啊」

「你那自大的態度我已經快膩死了，不過零地點這題材作為研究材料倒還不壞。讓我聽聽看你的計劃吧」

「這樣啊，太好了。我們的話應該可以愉快地合作吧」

聽到羅索的回答，瑪格莉特的聲音獨自在房間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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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