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 阿奇波爾多

3382年 「羈絆」

子彈一邊切開世界一邊朝向一點飛去。鉛彈的衝擊力將掛在威爾·帕蘭達因脖子上的繩子給切碎。

因響徹的槍聲,群眾從阿奇波爾多身旁逃散離去。

阿奇波爾多的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抓著囚犯的處刑人們毫不留情打穿。

阿奇波爾多抱起因反叛罪而就快要被處刑的帕蘭達因,乘上了馬。

「你好像出差錯了啊。還活著嗎?」對帕蘭達因說道。

「阿奇波爾多,是你啊……為什麼來了?」

雖然在被抓住的這段期間讓帕蘭達因變得很虛弱,但他還是緊抓著阿奇波爾多的背。

「那個晚點再說,要衝了」

在周圍的混亂中,阿奇波爾多駕馭著馬。以熟練的技術操縱機械馬,繞過了人群與障礙物來前進。

重整態勢後的守衛隊為了攔住馬,一個接一個的衝了出來。

阿奇波爾多知道這條街的守備隊並沒有能渡過「荒野」的方法。

阿奇波爾多的機械馬發出很大的驅動聲。邊避開守備隊散發性的槍擊,邊以靈活的動作衝向通往門的道路。

通往外面的門前有門衛在把守著。阿奇波爾多沒有降低速度的繼續前進。從舉好的槍中射出的子彈像是描繪精緻軌道般的飛著,打倒了守門的士兵們。

將門打破衝出來後,載著阿奇波爾多與帕蘭達因的機械馬就那樣繼續朝著荒野前進。雖然後面還有幾聲槍響,但很快的後就聽不見了。

沒有人追上來。

夜晚逼近了荒野。邊看著西邊沉下的太陽,阿奇波爾多邊朝著帕蘭達因他們的根據地,也就是反叛軍的據點營地移動。



帕蘭達因本身並不是住在「荒野」的暴風駕馭者。

但荒野之民的暴風駕馭者們卻信任並以他為他們反叛軍的中心。帕蘭達因隨著暴風駕馭者們,邊在都市間移動邊進行著革命的準備。

而到了現在,在很多城塞都市的守備隊中,帕蘭達因派的部隊數量已經十分可觀。

可是在那個過程中帕蘭達因卻被王國軍給逮捕了。雖然並沒有發現他就是領導者,但基於國軍只要是可疑之人就都嚴加處置,所以差點就以反判軍同夥的名分給處刑了。



阿奇波爾多再次確認了沒有追兵之後放慢了速度。發現帕蘭達因的樣子有點奇怪。不管怎麼叫他都只有發出呻吟而已。

太陽下山了。雖然知道在荒野渡過一晚是多麼危險的事,但判斷要繼續以這種這狀態把他帶去也是有所困難的情況之後,就將帕蘭達因從馬上放下來了。

「威爾。聽的到嗎?」對著失去意識的帕蘭達因說道。

帕蘭達因雖然張開了眼,但他的視線卻還在神遊著。

「是阿奇波爾多嗎?這裡是?」

「在街外。已經沒有追兵了」

「為什麼來了?」

「因為想來啊」

「別唬弄我了,是謝菈吧?」

「算是吧」

阿奇波爾多拿水給帕蘭達因喝了。是很嚴重的高燒。

「是哪裡受傷了嗎?還是有哪裡在痛?」

「稍微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只是累了而已」

「不用隱瞞了,我可馬上就得回原部隊了」

阿奇波爾多注意到帕蘭達因的表情有著異變。

「……是胸口。似乎不太適應荒野空氣的樣子」

將手放在胸前的帕蘭達因回答道。古爾德病正在惡化。那是在「渦」的影響下從在某個荒野開始發生的致死性風土病。

一開始是肺,之後就會全身逐漸的僵硬。帕蘭達因與阿奇波爾多雖然同是二十歲後半,但是卻因病情的關係看起來衰老很多。

「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睡一下吧」

「……嗯嗯,得救了」

帕蘭達因閉上了眼。

阿奇波爾多站了起來,從馬上把行李卸下。

雖然慎重的選了不會被荒野之「獸」發現的地方,但還是將馬跟行李都配置成隨時可以出發的狀態。

地平線的那方可以看到夜晚的雲朵反射著「渦」的光芒。



帕蘭達因與阿奇波爾多是十年以上的老朋友。在尹貝羅達的都市海登,當州兵的時候認識的。

阿奇波爾多雖然是在「荒野」出生的,但是很早就離開故鄉流浪在都市間。隨性去當隸屬於州軍的顧傭兵之時,兩人才相遇的。

尹貝羅達的王族逐漸腐敗,各個都市都開始飄出動亂的氣息。而身為州兵的他們的工作是負責維持治安,也就是要對那些市民們以槍相向。

因為厭惡這種工作的帕蘭達因與阿奇波爾多,就與一部分的州兵一同以反叛軍的名義崛起,加入了市民的勢力之中。

年輕的兩人這種流於情感的行動卻以痛苦的失敗結束了。大量的市民都被殺,而他們自己也以悲慘的戰敗收尾。帕蘭達因與阿奇波爾多一同逃到荒野裡才活了下來。

兩人就藏身於阿奇波爾多出身的暴風駕馭者一族之中。在這裡帕蘭達因開始了他的革命家人生。

與暴風駕馭者共同巡迴於都市之間,與王國內進行抗爭的市民們合作,並進行指導。

雖然花了很長的時間,但是他的革命也逐漸開始有了真實感。雖然失敗了不少次,但那份存在也確實的擴大著。

但是,阿奇波爾多卻不在他的身旁。



「……就算我不在革命也能夠成功的。不用勉強來救我也可以的」

醒來的帕蘭達因對著在柴火前回憶著過去記憶的阿奇波爾多說道。

「真不像是身為『不屈的鬥士』帕蘭達因的你會說的話」

「我人生的願望就快要實現了。就算現在就這樣一睡不醒,也不會後悔」

「真的嗎?那謝菈怎麼辦?你可不是一個人耶」

阿奇波爾多說出了在苦淡記憶中的那個名字。

「我們互相都知道我命已經不長了。我也以自己的方式做好了準備」

「不管是對革命或是對家族我都盡力了。會變成這樣也只能說是命運」

帕蘭達因的表情十分祥和。

「我可不那麼想哦。還可以繼續的,還可以……」

阿奇波爾多無法接受好友身患致死病的事實。

「還……可以繼續的嗎」

帕蘭達因將眼神移開看向天空。然後又閉上眼陷入了沉睡中。

太陽升起,一到了早上阿奇波爾多就將行李收拾好。

帕蘭達因的症狀在經過了一晚之後也穩定多了。

兩人就朝著野營地出發了。

差不多在過了中午的時候就看到據點出現在地平線那端。隨著距離的接近,也就更清楚看到營地的異變。

營地完全的被破壞掉了。

看不到半個人影。

阿奇波爾多加快了馬的速度。



「─完─」